公司新来了一位老板，英俊得惊为天人。

在例会上，老板进行了简要的自我介绍。

老板叫黎亦梁，是海归硕士。

下面溜须拍马之声不绝于耳。

有称赞老板容貌俊美的，有夸赞老板魅力出众的，还有表扬老板年轻有为的。

我就不同了，我夸老板团结。

众人一脸茫然。

我一脸正经地唱了起来：“因为，团结就是黎亦梁，团结就是黎亦梁。”

整个会议室的同事都憋得难受。

新老板一脸肃穆地看着我：“请问您贵姓？”

“老板啊，我姓孙，孙悟空的孙。”

团结老板：“好的小孙，会议结束后你留一下。”

我身边的同事笑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会议结束后，团结老板问我喜不喜欢早起。

我：“特别喜欢早起。有种棺材盖被掀开的感觉。”

老板：“好的，那就明天早上六点见。”

我的内心犹如万马奔腾。

这混蛋难道听不懂人话？

次日六点。

老板身着运动装，身形挺拔，精神抖擞，引得早起买菜的阿姨们垂涎不已。

啧，这男人真能装。

他看到我后，二话不说，就带我去公司楼下的早餐店。

团结老板瞟了眼我点的豆浆油条糯米糍粑拌面馄饨，每样尝了口，一脸惬意：

“以后每天早上六点，陪我吃早饭。”

我放下豆浆，郑重地对他说道：“社畜从不吃早饭。”

团结老板：“每月工资涨两千，算你的加班费。”

我迅速掏出早餐店的超级贵宾卡，对着服务员潇洒道：“帅哥，萨瓦迪卡。”

团结老板抬头：“你不是不吃早饭的吗？”

我：“……”

哎，就你话多。

不出所料，我和老板进公司的时候只有保洁在工作了。

原本上班就烦得要命，还逼我加早班。

我烦得想把地球炸掉。

一坐在工位上，我就开始混日子。

上班不摸鱼，不如当头驴。

我敲电子木鱼敲到了同事下班。

同事小美无奈了：“瑶瑶，你最近怎么开始消极怠工了？”

“你消极，我消极，老板鱼翅变炒饭。”

我看了眼门口外卖员送来的珍珠鱼翅，心里愤愤不平。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黎亦梁拿着一份文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帅气的脸上满是不快：

“孙瑶，今晚你留下来加班，其他同事按时下班。”

说完他就走了。

我怒了。

其他同事纷纷安慰：“算了，算了，加班就加班吧。”

“老板也不是故意的，他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

“瑶瑶乖，看在他长得那么帅的份上，就原谅他了吧。”

……

我气得双手发抖，恨得牙痒痒：“说废话没用，让老板也回不了家。”

我拿起文件就往总裁办公室冲。

众人直呼勇士！纷纷趴在门口偷听。

大家都想瞧瞧这位姑娘是如何与恶势力英勇抗争的。

总裁办公室内。

我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没留意脚下，一进去就滑倒跪在了老板面前。

我顺势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别让我加班。

黎亦梁从众多文件中移开目光，薄唇微张：“据同事反映，你是个单身汪，每天下班不是打游戏就是追剧，让你加班，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充实提升自己。”

妈的，哪个同事嘴这么碎？

我眼珠一转，秒回：“今晚我要去相亲啊！我妈给我安排的，她说我今年再嫁不出去，就要把我赶出家门啦。”

黎亦梁半眯着眼睛，打开手机开始拨号：

“喂，阿姨，我是阿梁，听说瑶瑶今晚要去相亲啊？”

我目瞪口呆！

这混蛋在给谁打电话呢？

“哦，是这样的，瑶瑶上班不认真哎，我想让她今晚留下来学习一下。”

电话里隐约传来了我妈的声音。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火速冲过去抢过了老板的手机：

“你……你怎么有我妈电话？”

黎亦梁挑了挑眉，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嘴角上扬：“你猜。”

这下我真的生气了：“我小孩子啊，还猜？”

不是，谁家正经老板会跟员工父母打小报告的？

我真被这个奇葩折服了。

“你妈妈说，今晚你没有相亲，而且……”

而且什么？

他停顿了，靠近我的脸继续说道：“而且，你这几年来一直在等某人回国，从不相亲。”

他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

我的脸微微发热。

“反正等的不是你。”

自尊心作祟，这句话脱口而出。

黎亦梁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我又没说你等的是我。”

这下，我的脸热得能煎鸡蛋。

“你慌什么呢，我的小同桌。”

他再次靠近我，眼神中波光闪烁。

我都不敢呼吸了，一把推开他，回归正题：“那如果单身就要加班的话，你不也单身吗？”

哎，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没错，所以今晚是我和你两个人的加班。”

不知不觉就在黎亦梁的办公室里加班到了深夜。

我抬头看了眼专注工作的他，叹了口气。

这混蛋根本就是把我当牲口使唤。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从《瑶一瑶升职记》变成《总裁的贴身秘书》了。

一烦躁我就饿了，我点了个炒饭。

拿外卖的时候我傻眼了。

在我的炒饭旁边又是一份鱼翅。

这家伙是鱼翅投胎吧？

我伤心了，老板吃鱼翅，我吃炒饭。

我不肯干活了，只要我不努力，老板就过不上他想要的生活。

一记熟悉的爆栗在我脑门上响起。

我疼得呲牙咧嘴。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又在发呆？”

我假装沉思：“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怎样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黎亦梁：“……”

他对我无语了，拿过我的炒饭就开始吃：“快吃吧，吃完收工回家。”

他把鱼翅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眼美味的鱼翅和寒酸的炒饭，内心感动。

我用拳头捶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好兄弟，一辈子！”

黎亦梁：“谁跟你好兄弟？”

那是？

难道，他还惦记着我们高于友情、未满爱情的旧情？

我眼神复杂地看向了他。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又一记爆栗弹在了我的脑门上。

“想什么呢？我只是鱼翅吃腻了罢了。”

淦！

万恶的资本家。

等我们完成工作下班时，已是凌晨一点。

我和黎亦梁正准备离开公司，我这才发现，公司门被锁上了。

我怒了。

「快给保安大叔打电话，让我们出去！」

黎亦梁看了下时间，皱眉说道：「保安家距公司三十公里，别打扰他了。」

我深吸三口气，对他竖起大拇指：「您真关怀员工！」

黎亦梁拿出了小棉被盖在了我身上：「我又不是没人性的剥削者，照顾员工是我的分内之事。」

「嗯？那就让我加班到公司关门？这就是您照顾我的方式？」

我扬起了愤怒的拳头。

黎亦梁一把抓住我的拳头，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手。

一股电流传遍我全身。

「你并非我的员工。」

他靠过来，几乎半个身子都贴近了我。

当年做同桌的时候，我们最多也就是距离拉近些，极少有身体接触。

这一下让我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了。

此刻，氛围旖旎，呼吸交织。

我：「你……」

「你妈喊你接电话啦！你妈……」

在这关键的时刻，我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了我妈的连珠炮似的责骂：「你跑哪儿去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回家？」

我让手机远离耳朵，不然我能被老母亲吼出心脏病来。

还没等我开口，黎亦梁就抽走了我的手机，三言两语就把我妈安抚安静了。

我妈丢下一句「好好听老板的话」就挂了电话。

好好听老板的话？

鬼晓得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黎亦梁脱下外套，里面的白衬衫领口微敞，肌肤白净。

他将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优美的肌肉线条。

我咽了下口水。

许是我的眼神过于炽热，他歪头问我：「怎么？很喜欢熬夜？」

「我可太喜欢熬夜了，有种跟阎王爷单挑的感觉。」

他笑得前仰后合，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早点休息吧，马上天就亮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关了灯。

我开了一瓶酒，打算借酒助眠。

「孙瑶，当年说好的一起出国，你为何反悔了？」

我朝对面望去，可对面只有一片漆黑，他的声音在黑暗中静静流淌。

「因为在那年……」

因为在那年，我家的公司出了问题，父亲入狱，母亲病倒。

那个时候，我不能出国，也没办法出国。

黎亦梁还在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那可怜的自尊心让我无法开口。

我猛灌了几口酒：「因为在那年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那天起，我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魂！出国算什么真豪杰？」

夜晚的风，拂过垂落在窗棂两侧的蓝纱。

黎亦梁背对着窗，斜倚在沙发上，看向我的桃花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愫。

「孙瑶，你厉害。」

他的声音凉凉的。

我的心沉入了冰窖。

从前，我们并肩而立，就连老师都觉得我们般配。

而今，我只能抬起头，才能偷偷瞧一眼我的心上明月。

我睡得很沉，仿佛又回到了最美好的高中时期。

也回到了和黎亦梁做同桌的时候。

黎亦梁的数学登峰造极，语文惨不忍睹。

而我，恰好相反。

我们就这样被班主任有意安排在了一起。

做同桌后，他从一个优秀学生跟着我经常被批评。

上语文课写卷子，当写到「狼狈」的时候，我一时想不起「狈」怎么写。

我瞄了黎亦梁一眼，他写的是「狼被围歼」。

我忍不住，在课堂上大笑。

语文老师把我赶出了教室。

老师了解前因后果后，把黎亦梁连同他的卷子一起扔了出来。

后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一直跟在他身后，试图为他做些什么来弥补我的过错。

午休的时候，我看他在卫生间许久不出来。

我：「你在洗什么？」

我满脑子想的是，无论他在洗什么，我都要替他洗了。

他说他在洗头。

我朝卫生间大喊：「你去睡吧，把头放下，我给你洗。」

男卫生间里许久没有动静。

直到语文老师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那震惊和恐惧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后来，我们逐渐适应了有对方的学习和生活。

某次春游出去玩，因为男女有别，我和前桌一间房，他和他的前桌一间房。

我们俩的房间相邻。

他的前桌非要拉他来我们房间玩扑克。

我躺在床上，他拘束地坐在我的床边。

突然，班主任来查房。

女生：「你们快藏起来！」

另一个男生迅速钻进了卫生间。

而他，以风驰电掣之势躲进了我的被窝。

用被子完全遮住了我俩。

在被窝里，我们对视着。

四周安静极了，只剩下女生应付班主任的声音，以及我和他的心跳。

四目相对，他的桃花眼里雾气弥漫，摄人心魄。

我紧张得抓紧了床单。

被子越来越沉。

被面不停地蹭着我的脸，有些痒痒的。

我试图把被子扯开一点。

却摸到了细腻光滑的皮肤。

我听到了一声轻叹。

他的薄唇微张，似乎在说着什么。

可是我听不清。

被面越蹭越痒，床单越摸越热。

……

「别摸了，再摸我的腹肌要起火了。」

我睁开眼，只见身边的黎亦梁声音慵懒，垂着眼看我。

他的白衬衫凌乱不堪，一条长腿还架在我的腰上。

而我的手，就搭在他的腹肌上，不停地摩挲。

「昨晚，你怎么上我沙发了？」

黎亦梁的眼里尽是嘲笑之意。

我尴尬一笑，点了点脚边的酒瓶：「昨晚喝多后梦游了吧，再喝酒我就是狗。」

我秒速起身。

小心翼翼地把毛毯重新盖回他的身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该上班了。」

我扔下这句话后，优雅地转身离开。

我疯了。

为什么我会睡到老板的怀里去的？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啊，天啊。

我不停地懊悔着，拿起桌子上的酒就是一阵猛喝。

何以消愁？

唯有杜康！

「你不是说你再喝酒就是狗么？」

身后黎亦梁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狗也是要喝一点的。」

黎亦梁：「可我怕你喝酒再对我做些什么哦。」

他冲我做了一个 wink，我心停止了跳动。

啊，妈妈！

「听说你昨晚和老板做了一夜啊，感觉怎么样？」

同事小美对我挤眉弄眼。

我还沉浸在黎亦梁的 wink 里，敷衍道：「一般吧。」

「不会吧，老板的身材一看就是天天运动的啊，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

他让我睡小板床，自己睡大沙发，我这要求还高？

小美：「你也要节制点，老板有钱有颜，关键是他身高有 185。你想，我们公司有几个男的身高 175 以上啊……」

我不解，皱眉：「身高 185 很了不起吗？」

「我跳起来也是。」

离谱的是，自从那夜以后，公司里到处是我和黎亦梁的谣言。

「听说了吗？黎亦梁和孙瑶一起在公司坐了一晚。」

「什么，老板和孙瑶做了？」

「那孙瑶不就是老板娘了？」

「不一定哦，也可能老板只是玩玩的。」

「就是，我们老板什么条件？能看得上孙瑶？」

「可孙瑶说老板一般哎，可能是那方面……」

……

公司的同事看到我，有的眼神怨恨，有的恭敬鞠躬，还有的直接喊老板娘。

我疯狂解释，解释得嘴皮子都磨破了，依旧没啥用。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为了让形势不再愈演愈烈，我努力和黎亦梁保持距离。

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下班的时候我们进了同一班电梯。

今天他穿了黑色的风衣，颀长优雅。

他看到我后，默默走到了我的身后，没有说话。

电梯里，同事们眼神暗涌，疯狂朝我使眼色。

我直接忽视，站得笔直。

我站在电梯门口，依旧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炙热的眼神。

如果他们的眼神是针，那我早就成了毛利小五郎的脖子。

电梯刚到一楼，同事们跑得飞快。

我还没开跑就被黎亦梁拎住了马尾。

高中的时候，他就最喜欢拎我马尾。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啊。

我被迫和黎亦梁并肩走向大门。

「走，今天请你吃饭。」

他自然地拉过我。

我看了眼门口来来往往的同事，果断拒绝他：

「不了，不了，算命的说我今日有劫，不宜出门。」

「劫？保时捷么？」

黎亦梁从风衣里掏出车钥匙，潇洒一按，路边一辆全新的保时捷被召唤了。

他冲我挑眉。

妈的，又被他装到了。

真是爱装大男孩。

拒绝无效，我还是上了老板的保时捷，鬼知道明天公司要怎么传我们。

黎亦梁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给了我最爱喝的饮料。

「你们运营现在周几休啊？」

「至死方休。」

我暴力拧开饮料，没好气地回复他。

说到休息就来气，因为最近赶和建设公司的合作，我已经半个月没休息了。

他嘴角上扬：「刚好公司近期完成了一个大项目，你选个地方，我们去团建。」

听到这儿，我嘴里的饮料还来不及咽下去，立刻说道：「青春没有售价，坐轿直奔西达。」

西达是临海城市，风景优美，就是有点远，我每年都建议公司去这个地方团建。

但之前的老板都用看智障的眼神拒绝了我。

黎亦梁不愧做老板了，以前带我吃的都是路边炸串，现在动不动就去精致昂贵的西餐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板的晚饭是真香。

可惜的是，一块牛排下肚我没啥感觉啊。

黎亦梁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提议去母校附近的小吃街再逛逛。

「可以的！」

我举双手赞成。

饭后走一走，路边我又能吃九十九。

时隔多年，小吃街依旧繁华。

我吃完臭豆腐，吃炸串，紧接着还能再来份酸奶捞。

黎亦梁路上还说很饱，结果吃得比我还欢。

我们正要去买鸭脖，突然看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身影。

是我们当年的班主任！

「潘老师也来买鸭脖啊？」

我正想溜的时候，黎亦梁拍了拍班主任的肩。

「哟，这不是当年的金童玉女么，你们结婚没？」

「没没没，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我连忙解释，尴尬得脚趾扣地。

「哎，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瞒着老师呢？真当老师当会信你们的鬼话呢？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班主任一脸慈爱地看着我们。

我满脸黑线，眼神瞄向黎亦梁，想让他解释解释。

没想到，这小子非但没解释，反而笑嘻嘻地替班主任付了钱，乖巧道：「谢谢当年潘老师照顾。」

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约会了，我们先走了。」

临走前，潘老师身边另一个年轻老师偷偷跟我们使眼色：「你们结婚的时候别喊潘老师了，要喊潘校。」

666！

但是，我们真是普通朋友啊！

万万没想到，公司团建真定在了西达。

我做狗这么多年，头一享受到人的待遇。

兴奋了一夜没睡着。

导致出发日直接睡过了头。

还是我妈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

我疯狂往公司赶。

看到大巴车的那刻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可是我期待了好久的西达之旅啊。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我向大巴上的同事们鞠躬道歉。

大家心情很好，没人埋怨，纷纷安慰我。

黎亦梁单独坐在前面，戴着墨镜没说话。

我向后环视了一圈，也没发现空位置。

犹豫之际，他开口了：「没位置了，你只能和我坐了。」

我刚准备坐下，车上有其他女生不乐意了：「啊，老板你偏心，刚才我们要坐你边上，你都不让坐。」

「对啊，凭什么啊？」

啊，这……

我的屁股悬浮在空中，不敢和座位亲密接触。

我怕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黎亦梁摘下墨镜，没转身，语气冷淡：「我习惯和孙瑶坐了，有意见的人就下车。」

说罢，他一把将我按在了位置上。

他顺势帮我系上了安全带，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别理她们，安心坐我身边。」

我倒吸一口气。

大哥，你是啥谣言都听不见是吧？

刚落座，我的微信开始叮叮不断。

我们玩得几个比较好的同事建了个小群，现在小群炸了。

我被她们疯狂艾特：

「哟，只能跟你做了。」

「我习惯跟孙瑶做了。」

「就是只喜欢跟你做。」

……

玛德，一群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的人类。

她们的消息一条比一条露骨，看得我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我没有回复她们，心虚地瞄了眼身边的黎亦梁。

正对上他清澈的眸子，我连忙转开了视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看什么呢？脸这么红。」

我立刻切出了学习强国的页面，一本正经道：

「做学习强国呢，党员要求日均 30 分以上。」

他瞄了眼我的手机屏幕，笑了：「所以这就是你总分三百分的理由？合着你这党就入了十天？」

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不是，不是，每过一段时间这个积分就会清零的。」

果然，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哦？那我的强国怎么从不清零？」

他点开了他的学习强国界面，显示学习积分有 51753 分。

他翘着嘴角，眼尾尽是笑意，还带着一丝恶劣，就连那小虎牙都漾着对我的嘲笑。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老板，您真棒！」

路途又困又累，但大家看到西达的海之后，疲惫一扫而光。

我率先抢占了海景房，打算今晚在酒店里美美地看海睡觉。

可一切美好计划都被篝火晚会打破了。

我心情不悦。

我半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听着海浪，贼惬意。

无论同事们提议什么游戏我都拒绝。

同事：「哎，你再这样我们就告诉老板了，你不合群。」

我不屑：「他能管我？」

我双手一摊，在沙滩上躺平，半眯着眼舒服道：「都别管我了，现在能管住我的，只有刑法了。」

「喂，阿姨，我是阿梁啊……」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从沙滩上坐起来。

黎亦梁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身边，握着手机看着我。

「别别别，大哥，我错了。」

「你就能管我了，不需要刑法！」

众人爆笑，直呼老板有手段，能拿捏住我这个职场狠人。

「说吧，你们要玩啥？」

我开始积极主动地组织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对对对！」

我看着这群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一脸黑线：「小孩子啊，还真心话大冒险。」

正当我们准备开转酒瓶的时候，建设公司的千金高晚天带着几个女生过来了。

千金明眸善睐，容色姣好，皮肤白净，身上背着爱马仕，手腕上带着劳力士，从头发丝到脚都散发着白富美的气息。

「阿梁，你们在团建吗？好巧哦，我和几个姐妹也在这儿散心呢。」

高晚天笑起来梨涡深陷，在场男同胞基本都淹死在她的酒窝里了。

黎亦梁往我身边挪了挪，给她空出了一个位置，其他女生插空在了其他同事身边。

「前段时间和你们合作的项目很顺利，所以犒劳下大家，出来玩下。」

黎亦梁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以示友好。

高晚天伸出了纤纤玉指，回握。

「阿梁真是个好老板。」

高晚天温声细语地夸赞着黎狗，月牙般的眼睛里满是对黎狗的欣赏。

此刻的我坐在他们身边，比远方的灯塔还亮。

如果上天让我现在选择个超能力，我选择一秒消失。

游戏开始，第一个就轮到了我。

冤大头啊。

我选了真心话，提问者是我们公司的 HR，我以为他会问我初恋啊什么的。

没想到……

「你身上有 5 支烟，但是饭局上来了 6 个领导，你打算怎么分呢？」

我惊了，这合着是结构化面试呢？

我思考了会，答：「开除一个领导。」

小美在对面暗暗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回了一个中指。

神经病啊，谁家真心话问这种问题的。

他正要对我的回答进行点评的时候，黎亦梁开口了：

「咳，大家玩开一点，现在不用把我当老板。」

此话一出，后面玩得何止是开了起来，简直快飞起来了。

游戏过半，酒瓶转到了高晚天那儿。

「高总喜欢怎样的男孩呀？」

高晚天的声音轻灵，洋洋盈耳：「我喜欢你们阿梁这样的。」

她温柔地笑着，望向黎亦梁的眼中有着万千星辰。

大家表面简单哎哟了一下，私底下纷纷掏出了手机。

「呜呼！」

「哇塞，磕到了。」

「简直就是小说男女主啊，很难让人不爱。」

公司群炸了。

今夜月色很好，乳白色月光洒在海面上，星光点点。

而月光下的他们，更是动人。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那一瞬间，时间静止，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我们。

过去的我和她一样，坦诚且大气，勇敢且执着。

而现在，却没了勇敢的资本。

黎亦梁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看了我一眼。

对上他清澈如水的眼眸的那刻，我的心，漏跳了半拍。

黎亦梁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高总这么优秀，只有比我出色万倍的男生才能相配。」

他拿起酒杯对高晚天点头，以示敬意。

高晚天听罢，如夜黑眸一转，轻轻一笑，回敬了一杯。

这次瓶子转向了黎亦梁面前。

众望所归。

提问者是最近新来的小姑娘，胆子很小。

同事们纷纷献策，有让她问老板初恋的，有让她问老板初吻的，更甚者还有让他问老板初夜的。

我笑喷了，看了眼黎亦梁。

此时的他一脸无语，想必他内心的 OS 是：我让你们别把我当老板，但不是让你们把我当狗。

小姑娘红着脸，支支吾吾终于开了口：「老板，那个……怎样做才能顺利转正呀？」

众人黑线。

黎亦梁却轻松了很多，开始装起来了：「其实很简单，你作为新人……」

巴啦巴啦地，他对小姑娘说教了半天。

大家内心都烦了，但都假装全神贯注地倾听，并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这时候，我的 Siri 莫名响了起来：水平一般，随便听听。

黎亦梁不爽地看着我。

我一脸无辜。

有同事憋笑憋岔气了。

游戏这才得以继续。

酒瓶又指向了黎亦梁。

这次的提问者是小美。

她冲我挑眉，对着老板开门见山：「老板，你的初恋是谁？是否还爱着？」

「哎，你耍赖啊，怎么两个问题？」

黎亦梁倒是爽快，干干脆脆地回答了：「我的初恋在我们之中。」

说罢，他又认真地看着我，满眼深情：

「我还爱着她，爱到可以去死。」

话音刚落，世界安静了。

我逃了。

回公司后，大家建了两个群。

一个群支持瑶亦瑶 CP，另一个群高举天亮组合。

我震惊了。

还能以这种理由来摸鱼的吗？

我也要加入，两个群都加。

我开小号打入了八卦核心。

这才发现，八卦越传越离谱。

大家都在说我高中时候就是黎亦梁的女朋友了，现在家长都见过了，但是由于禁止办公室恋情，黎亦梁就在等我辞职，跟我求婚了。

我气愤了：「不晓得是哪个王八蛋传出来的闲话，被我知道了，我定要撕烂他的嘴。」

对于谣言，我这次既不回应，也不解释，直接不搭理了。

传言搞得我都不敢直视黎亦梁的眼睛，更不敢上他的保时捷了。

可他不依不饶，非得要送我回家。

我叹气。

这次回家，我妈突然从小区门口钻了出来。

一副总算逮到早恋小情侣的模样。

我妈看清来人是黎亦梁之后，满眼放光：「小黎啊！」

「阿姨。」

黎亦梁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丝毫不慌。

「小黎啊，多少年没有见你了呦，走走走，今天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我妈拉上黎亦梁就要走。

我立刻阻止，替黎亦梁推脱的话刚要说出口。

黎亦梁快了一步：「好的，恭敬不如从命。」

说话间，他从后备厢里掏出了冬虫夏草、飞天茅台、海蓝之谜套装、燕窝鲍鱼、还有一个爱马仕包……

我看傻眼了。

大哥，你是把家产都藏后备厢了吗？

「瑶瑶，来，帮我一起把送给阿姨的礼物提上去。」

「哎哟，不用，阿梁，你客气什么？」

我妈更开心了。

刚到家。

我才发现邻居家弟弟也在。

几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跟我打招呼：「瑶瑶。」

为了化解尴尬，我像过去一样拍了拍他的头：「叫什么瑶瑶，喊姐。」

「姐姐。」

他软软地唤着我，头斜靠在沙发上，少年感满满。

身后的黎亦梁探出了脑袋：「这谁？」

我妈妈拉着他俩认识：「嗨，这不是赶巧了嘛！安安刚硕士毕业，回来南城工作了。他爸妈旅游去了，他这段时间就来我们家吃饭。」

和小时候一样的常规操作。

「这是黎亦梁，瑶瑶的老板。」

我妈介绍完就去做饭了。

安安率先表达了友好：「梁哥你好啊，我是瑶瑶的竹马崔安。」

黎亦梁只瞥了他一眼，没有回握崔安伸出来的手，转身就去了厨房帮我妈做饭。

临走前，他还交代我：「你去书房里，把要给高总的邮件现在发掉。」

都来我家蹭饭了，还让我加班？

吸血鬼！

饭桌上，我妈热情好客，给黎亦梁夹完鸡腿又给崔安夹红烧肉。

忙都忙不过来。

我翻了个白眼。

「安安，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是吗？」

「对呀，我工作就在瑶瑶公司边上，以后我可以每天送她上下班了。」

崔安在我碗里放了我最喜欢的菠萝咕噜肉。

我刚想吃，就被黎亦梁夹走了：「我会每天接送她的，弟弟还是先适应新工作吧。」

崔安笑了笑：「不用适应，公司就是我的。」

黎亦安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道：「创业阶段更要用心啊，不然很容易被隔壁公司收购的。」

「对吧，瑶瑶？」

他重拿筷子，给我的碗里夹满了菠萝咕噜肉。

崔安回来后，每天都会往我办公室里送花。

鲜花摆满了我的工位。

黎亦梁每每路过都要挖苦我一番：「孙瑶，你是准备辞职开花店是吧？」

我叹了口气。

我已经拒绝崔安无数次了，他却依旧坚持自我。

我正想办法时，不自觉被同事们的八卦吸引了过去。

「哎，老板最近好像心情不好啊，我去申请加薪，他说公司没了谁，照样转。」

另一个同事立刻接话：「对对对，我昨天去请假，他又说：你请假，工作谁来干？这个项目没了你，怎么开展？」

「是的咯，平时么让我们把公司当家。迟到的时候却说：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

我边吃冰激凌边听八卦，看来大家最近对黎亦梁的怨气很重啊。

吃着吃着，我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瑶瑶，来活了，老板喊你去他办公室。」

我忍着疼痛一步步艰难地走向老板办公室。

「待会你去建设公司让高总把这份合同给签了。」

玛德，这事儿是我一个运营该做的吗？

真当我是你贴身秘书啊。

刚想拒绝，我的肚子上就仿佛有人在练拳击一样，一阵阵地捶打着我的腹部。

我痛得弯下了腰。

「你咋了？」

看出我不适的黎亦梁快速将我扶到了沙发上。

我刚坐下，腹部咕噜一声。

完蛋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对着他悲伤道：「老板，我……那个……」

他看了眼我的脸色，又看了眼日子，秒懂。

「等我三分钟。」

很快，他就拿着卫生巾和布洛芬回来了。

呜呜呜，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吃下止痛药，拍了拍他的肩：「大哥恩情，小弟记一辈子。」

「谁要跟你做兄弟？」

他边说边揉上了我的腹部。

「我要做你男人。」

「呕……」

我吐了。

黎亦梁手忙脚乱地拿过垃圾桶帮我接着。

边轻抚我的背边委屈道：「至于吗？直接把你恶心吐了。」

兄弟，我不是被你恶心吐的，我是疼吐的。

可是此时的我，已经解释不了了。

自姨妈事件后，老板看我的眼神总带着几分委屈和……

怨恨？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那天的情况，迟迟没开口。

我正犹豫的时候，崔安喊我下楼。

果不其然，又是一束玫瑰。

这次，我直接把玫瑰扔进了垃圾桶，对着他语重心长：

「安安啊，我就是把你当弟弟的，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我不想再纠缠不清了，直接说了最狠的话。

崔安皱着眉，眼神悲伤：「你是不是还喜欢黎亦梁？」

我踮起脚，像长辈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没错，我从高中起，就没停止过对他的喜欢，我这辈子就只爱他一人了，爱到可以去死。」

既然要让他死心，就要死得彻底。

崔安眼中满是敌意地盯着我背后：

「我不会放弃的。」

他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满脸问号。

转过身，我看到黎亦梁穿着白色风衣站在阳光下，笑容明媚。

我佯装淡定地从他身边走过。

他也没喊住我。

很好，就这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直到走到电梯口，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我走向了边上的安全扶梯。

黎亦梁反手就把安全门给关上了。

「还逃呢？」

空荡荡的楼道间，徘徊着他低沉的嗓音。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他，把头别开，声线有些抖：「没……没逃啊。」

「那你和崔安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捏住了我的下巴，强势逼我和他对视。

「他太烦了，我找个借口拒绝他。」

「所以，我只是借口？？」

他脸上已经有了愠色。

「嗯，我根本就不喜欢……」

「你」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含在了口中。

他很用力，又没什么经验，几乎就是在凶狠地啃我。

我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了他。

「孙瑶，你是真想要我的命。」

他生气地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留下在原地发懵的我。

黎亦梁接二连三的暧昧举动让我不得不重新去审视我们的关系。

从青春期到三十而立，这个贯穿了我整个青春的男人如今就在我眼前。

虽然我们之间没了校纪校规，也没了那条三八线。

可我们之间的差距却是我怎么努力都拉不近的。

自尊心作祟，让我无法真实地面对他。

就连陪吃早饭多给的两千我也没好意思要了。

我以为，这样就会拉开我和他的距离。

没想到的是，这货竟然发挥了阿 Q 精神，软硬兼施地逼我和他在一起。

他不仅每天送我一束花，还把鱼翅光明正大地喂到我嘴边。

他甚至废除了禁止办公室恋爱这条铁律。

现在，不仅全公司都知道他在追我，就连隔壁公司都知道了。

公司的天亮组合群自动解散，瑶亦瑶 CP 群满员了。

在茶水间，他又是给我冲咖啡，又是给我煮意面。

我受不了了：「老板，我想跟你谈下。」

「跟你这种人，除了恋爱，一切免谈。」

我翻了个白眼：「黎亦梁，强扭的瓜不甜。」

「我管你甜不甜，今儿我就非得吃你这个瓜了。」

他边说边卷起一口意面，喂到了我嘴边。

「不是，大哥，你看上我啥了？我长相、工作、家境……哪有配得上你的？」

黎亦梁放下了叉子，双臂搭在我腰两侧的吧台上，认真道：

「孙瑶，你家不就是破产了么？犯得着这么苦情么？」

嗯？他怎么知道？

我诧异地看向他。

「你以为我会信你什么加入共产党所以不能出国的鬼话么？撒谎精！」

「现在不就包背得破一点，袜子有洞，防晒霜也要蹭同事的么？」

「你的自尊心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放弃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不是说我是借口吗？不是说根本就不喜欢我吗？为什么手机里还留着我们当年的照片？为什么还要半夜偷看我的朋友圈？那天晚上还抱我亲我说想我？」

说得很好，但是你先别说了。

我的心事被彻底揭开，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支支吾吾开口：「不是……我……我们不相配。」

「那怎样才能相配？」

他质问我。

我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一把拿过边上的水果刀对准了自己的手指。

「不就是觉得配不上我么？这样，我自断一根手指，变成残废，这样可以在一起了吗？」

我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立刻去抢他手里的刀：

「不不不，你不要这样，我们在一起。」

我抢过刀后主动抱住了他。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哽咽：「孙瑶，没有你，我没法活。」

「你知道吗？在英国的每一天，我都是看着你的照片才能入睡。回来后……」

他还没说完，茶水间的门猛地被打开。

两个同事在看到我们的瞬间，笑容凝固。

黎亦梁秒速放开了我，冷脸对他们说道：「这个月，你们俩不用进茶水间了。」

「好的老板！」

我被黎亦梁官宣后，同事们都养成了一个习惯。

那就是进茶水间前先来确认我在不在工位上。

这真的让我很是尴尬。

原本我是全公司最摸鱼的人，现在我摸鱼就会被全公司的人抓。

他们说，连老板娘都摸鱼，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努力？

说得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在一起后，黎亦梁总是黏着我，说要把过去错过的几年全补回来。

知晓他对我的爱后，我心存愧意，也竭尽全力对他好。

知道他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我为他洗手做羹汤。

就是不知道为何，吃了几次，他就撒娇说我太辛苦了，不准我再做饭了。

于是，晚上下班回家，都换成了他做饭了。

后来，我和他复盘之前的事情。

我对他严刑拷问：「之前公司的谣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当然是装不知道。」他靠在我脖颈间磨蹭，「有的谣言还是我传出去的。」

「比如？」

我推开他。

「比如说我们俩高中就在一起了，家长都见过了。」

啊啊啊，我就说，哪个王八蛋胆子那么大，造老板谣。

原来是你小子啊。

「你也造我谣了好吧？」

「我哪有？」

「你到处跟人说我一般。」

我别开脸不看他。

他将我抵在墙上，眼神痴迷，高挺的鼻梁蹭着我的鼻尖，薄唇微翘：「试一下，你就知道我一般不一般了。」

那一晚，他身体力行地向我证明，他真的不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筋疲力尽地躺在我怀里，声音沙哑：「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手都差点废了。」

这次我懂了，害羞钻被窝。

番外

恋爱时间长了，我们的模式又回归到了高中时候的相处方式。

我：「如果你厌倦了外面的勾心斗角，那就来找我，我做饭给你吃。」

黎亦梁：「我死外面, 挺好的。」

刚在一起, 他赖床时候的我：「才十点半呢, 宝贝, 再睡会儿。」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 我：「九点了还不起床，就你金贵？你以为你是洛克王国的王子呢？」

刚在一起，我错了的时候：「我错啦宝贝, 原谅我吧, 求求你啦。」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 我：「我会认错没错，但美女永远不会错！」

刚在一起，他给我建议的时候：「好的呢, 哥哥，我听你的。」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 我：「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刚在一起, 他哭了，我：「呜呜, 宝贝哭了好心疼，好可爱, 我好爱你呀。」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 他哭了，我：「不准哭, 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男人。」

他：「我不哭了, 求你继续喜欢我，呜呜呜。」

我们结婚的时候, 黎亦梁执意要请高中班主任当证婚人。

婚礼上，我有些紧张。

看着潘老师站在主婚台上, 拿着上课用的小蜜蜂和教棍，我更紧张了。

同学们一口一个潘校，喊得班主任心花怒放, 主持得也更卖力了，激情四溢。

怎么说呢，婚礼整体氛围跟上公开课氛围如出一辙。

他还时不时点嘉宾站起来互动。

被喊起来的嘉宾一脸懵逼，像极了上课摸鱼被突然 cue 到了的学生。

「好, 那就在这最后的时刻请新娘子给我们现场作诗一首！」

什么？我震惊了。

彩排哪有这环节？

我一紧张，放了个屁。

潘校开心地大吼：「新娘子放屁！大吉大利！」

全场嘉宾瞬间爆笑。

黎亦梁已经在边上笑得直不起腰了。

我瞪了黎亦梁一眼，他瞬间收回了笑容，拿起话筒：「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放了个屁, 谁敢笑, 桌垫下的红包就别领了。」

全场安静, 纷纷找桌垫下的红包。

找到后，大家的马屁声络绎不绝。

「哎哎哎，都别动我的红包！」

潘校也不调侃我们了, 光顾着找红包去了。

黎亦梁走到了我的身边, 在全场的祝福下，亲了我一口：「老婆，未来请多多指教。」

「高三那年春游, 我们躲在被窝里，你对我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想和你坐一辈子的同桌广州市龙森电子有限公司，永远在一起。」